学术探论 | 班玄:甘桑石刻文新材料述略
甘桑石刻文新材料述略
班 玄
一、引言
甘桑石刻文是一种于2011年前后在广西发现的石刻古文字,因被发现于广西平果县感桑村而得名。该种文字被刻于石片之上,不同字符达到1000个以上。石刻文石片最早由感桑村村民潘荣冠在2006年发现并收集。2011年底,广西骆越文化研究会的部分专家在发现地点采集到刻有文字的石板数十件。从2012年开始,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考古所主持对石刻文发现地进行了数次试掘,并有更多的刻字石片出土。
班弨所著《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班弨,2013),是关于甘桑石刻文研究的第一部著作。该书对2013年之前发现的石刻文材料进行了全面的整理和分析。该书作者对34件石片进行了描摹,整理了1028个清晰易辨认的字符,书中还对甘桑石刻文的性质进行了推测。班弨认为,甘桑石刻文是一种用于记录古壮侗语的表意文字。《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一书是目前为止公开发表的关于甘桑石刻文的最全面的材料,为甘桑石刻文的后续研究提供了重要依据。该书被认为具有开创性的意义(史先建,2015)。
2013年之后,广西壮族自治区文物考古所仍在对甘桑石刻文出土地进行试掘工作,并出土了10件石刻文石片。本文所讨论的石刻文新材料即指此。
新出土的石刻文石片现藏于平果县博物馆。这些新出土的石刻文石片至今未有研究成果发表。鉴于甘桑石刻文很有可能成为广西古代文化遗产的新亮点、南方少数民族语言文字研究的新亮点,乃至于成为整个古文字研究界的新亮点,对这些新出土石刻文石片进行整理、研究是顺理成章的、学界期待的事情。
笔者曾数次前往甘桑石刻文发掘现场和平果县博物馆,对石刻文的所有馆藏石片进行了临摹,并对品相较好的石刻文石片作了拓片。笔者认为,上述未发布的石刻文材料对甘桑石刻文性质的判定和内容的释读具有重要意义。本文将笔者的相关工作和思考结果分述如下。
二、新出土石刻文石片、摹片及字符集
新出土石刻文石片共10件。平果县博物馆未对新出土石刻文石片作编号。为了方便研究,本文根据《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班弨,2013)的编号原则将这10件新出土石刻文石片编号为035-044,如下图:
说明:040号石片出土时为2片,但明显的是由一片断裂而成,故合为一件。
10件石刻文石片中有4件字迹较为清晰,笔者将其做成了摹片(其余6件因字迹模糊暂时未能做成摹片),如下:
笔者根据以上新出土石刻文原件及摹片整理出字符115个(含重文),并列表编号如下。字符编号依据《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一书的编码原则,即每一个石刻文字符编码包含三组信息:石片编号、行数序号、字符序号。例如035-03-01,表示第035号石片第3行第1个字符。其余依此类推。
三、新出土材料与前期发现材料的对比分析
1、材质(载体)对比
新发现石刻文石片材质均为页岩。感桑村新出土的石片有10件,大小多为5~10厘米见方,形状不规则,但部分石片边缘有直线切割的痕迹。文字均被以阴文形式刻在石片较光滑的一面上。这与前期发现的甘桑石刻文石片材质是一样的。下图左为前期发现材料,右为新发现材料:
目前来看,先前发现的刻字石片、石板材质与新材料相同,但其数量更多,有部分石板体积较大,最大的达到105×50cm,明显大于新发现石片。
2、章法对比
先前发现的石刻文材料,部分石片较大,留白部分明显,可以初步判断其篇章是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排列(班弨,2013)。新发现石刻文材料上的文字为方块状,每个字符独立性很强,字符之间有比较明显的分隔距离。根据《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班弨,2013)中的方法及共同字符,可以较顺利确定新发现材料的篇章结构、字符的顺序。由此看来,新发现石刻文材料与前期发现的石刻文材料是同质的。先前发现的石刻文摹片(027)与新发现的石刻文摹片(036)对比很容易确认他们的一致性:
3、字符对比
新发现材料与先前发现的材料一样,字符的笔画多为直笔,曲笔较少。直笔基本为一笔到底,提勾极少。笔画交叉的情况很常见。其中很多字符像汉字一样可分为多个组合部件,有明显的组合结构,如上下、左右、包围等等。部分部件在多个不同字符中出现,很可能是通用的偏旁。整体看来,这些文字没有明显的象形特征,已经是一种抽象符号。两批石刻文最重要的联系与共同之处是以下这些相同的字符(左为先前发现的材料,右为新发现的材料):
四、结语
甘桑石刻文新发现材料与此前发现材料载体材质相同、章法类似、笔画结构差异很小,具有相同的字符和部件。这表明,两批石刻文是一致的。新出土的石刻文材料虽然不算多,但字符不算少,因此阶段性的研究很有意义。笔者期望更多的人参与研究、提出创见。
参考文献
《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班弨,广东科技出版社,2013,5。
《少数民族文字新发现——《甘桑石刻文摹片及字符集》出版》,史先建,《民族论坛》,2015,8。
《甘桑石刻文初步研究》,班弨、肖荣钦,《文化遗产》,2013,5。
《新发现甘桑石刻文的初步分析》,李锦芳等,《百色学院学报》,2014,4。
《甘桑石刻文与甲骨文之对比研究》,班玄,《语文学刊》,2014,9。
《甘桑石刻文的图像叙事及其文化传统考察》,李志强,《民族文学研究》,2016,2。
《壮族古文字的研究价值与待解谜团》,王元鹿,《龙岩学院学报》,2014,3。
《水书造字机制探索》,邓章应,《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2005,2。
(班玄,壮族,就读于云南师范大学汉藏语研究院)
(原载《南方语言学》13辑,2018)
小编:龙祉均
审读:詹晓悦
责编:甘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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